娇妻手札抽丝剥茧_页2
顾时欢和沈云琛眼下只有彼此,便跟太医们一道出了来。
太医们回房歇息,胡太医作为太医院资历最深的太医,一刻不停地前去皇宫禀报复命了。
元青没有去休息,而是又去了中院练武功。
“元小将军,坐下喝口茶吧。”突然听到一句柔声细语,元青扭头看去,原来是顾四小姐。
顾时心面上微微笑着,端着茶的手却有些抖,她心里忐忑不安。
这段时间,她与元青都住在六皇子府,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,她终于彻底走出了沈世涟曾带给她的伤害,而对元青……渐渐有了一些女儿情思。
元青与沈世涟截然不同,他为人正派,没有满腹谋算,而且与她三姐、皇姐夫都是一边的,如若、如若能和他在一起,她便欢喜了。
今日,终于知道她三姐夫平安无事了,她打从心底里替三姐松了一口气,便终于考虑起自己的事情来。
不知道元青对她……是否也有意呢?
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,迈出了这第一步。
沈云琛醒来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京城,沈顺和派人送了很多礼品和奇珍异宝来,沈宜越上午来过,这会儿知道他醒了,忙又亲自赶了过来。
“你可算醒过来了,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——”沈宜越特别自责地看着沈云琛。
沈云琛轻轻地摇头打断他:“五哥,我很好。”
他侧头对顾时欢道:“娇娇,去将元兄也请过来吧。”
顾时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,气道:“才刚醒过来,能不能消停点?”
沈云琛温柔一笑,此刻他很想抚一抚顾时欢的头,叫她消消气,也消消已经涨出来的担心,但是他暂时还动不了,只好轻笑道:“娇娇,我需要了解目前的情况。”
他柔声补了一句:“他们说,我听。”
意思是不会耗费过多精力。
顾时欢深深地吐出一口气,又嗔又气地看了沈云琛一眼,才无奈地答应,起身向门口走出,让守在外面的人去中院请元青过来。
元青很快就到了。
在沈云琛开口问当下情况之前,顾时欢先问了:“你们得先告诉我,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?父皇真的只是想侵吞北漠的属地而派兵出战吗?”
从元青入府保护她开始,她就越想越觉得不对了。
“之前我们也是这样以为的。”沈宜越摇头,“结果,在我出发前一个时辰,父皇密诏我入宫,才告诉我实情。原来,父皇发现,自沈知远死后,皇后便一直在他惯喝的菊花茶里下毒。此毒无色无味,又不会即时发作,平时没有任何症状,只是日积月累下来,待爆发之日,便会无药可医。父皇发现此事后,便派人将皇后秘密软禁了起来,同时加强了照顾两位皇孙的许妃娘娘的其椒宫的守卫,对外只说皇后不想见客。但是,此事瞒不了多久便会被崔坚发现,所以父皇想在这段时间内除掉崔坚。这次所谓的联合出兵,实际上于大昱来说讨不了什么好,因此父皇便派崔坚领兵出战,想要消耗掉他的兵力。崔坚若是不从,便要背上叛贼的罪名,父皇猜他目前尚不会如此。若是大败,则正好伺机收回兵权。”
“父皇是这般计划的,但是放任崔坚带着他的队伍前去月兰,身边没有人监视,便太过冒险了,所以父皇想到了我,便将计划告知与我,命我时刻监视崔坚的动向,并手持秘密圣旨与元毅大将军互通情况,让元大将军辅助我行事。而父皇没有派六弟去,是因为——”沈宜越定定地看着顾时欢,神情郑重,眼神却透出几分恭喜的意味来,“父皇心里已经有了继位的人选,那便是六弟。”
顾时欢瞬间双目睁大,懵了:“什么……”
“父皇想保护六弟,所以什么计划也没跟他说,将他留在了京城。”
顾时欢有些消化不来,她下意识地看向沈云琛,沈云琛自是与沈宜越都互通彼此情况了的,因此朝她微微颔首,眼神中有太多说不尽的复杂情绪。
沈宜越又继续说道:“因我向来对皇位无意,且与六弟一直是一条心,所以父皇便放心将此事交给了我。剩下的皇子中,便只剩沈平玉与沈世涟了。父皇其实心如明镜,他说沈平玉虽也贪慕皇位,但势力不足为惧,而沈世涟则隐藏过深,不知会不会在知道他要将皇位传与六弟时突然发难。为了避免父子相残兄弟阋墙,父皇便决定将沈世涟也派出去,然后在这段时间内挑个吉日册封太子。结果,沈世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这点,故而称病不去。”
“他这一称病,父皇也改了主意。”沈宜越抚弄着碧玉扳指,“父皇顺他心意,将他留在了京城,准备看看他作何打算。如果他想做出谋逆的事来,父皇也便不再顾忌父子之情了。而沈平玉主动请缨,父皇也一口答应了,意在将他扔出去锤炼锤炼,若是表现尚可,倒是可以解除禁闭,若是表现不可,甚至在战场上殒命……那也是他的命。没想到,果真是他的命了。”
沈宜越知道沈云琛眼下虚弱,不便多言,便接着连他的部分一起讲了下去:“我和沈平玉去了月兰,沈平玉大意轻敌,误入北漠士兵的包围圈,我前去救他,却已是来不及,眼睁睁看着他被射杀,尸体被风沙掩埋。我也被敌军围困,在突围之时不知跑到了何处,在浩渺的沙漠中迷路了。我们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,六弟自请前去找人,父皇便将原委告知六弟——”
说到这里,沈宜越朝沈云琛深深地看了一眼,带着无尽的感激与感动:“六弟原可继续留在京城,在父皇的安排和庇护下等待日后安然继承大统,却为了我,毅然离京犯险……后来,他找到我之后,我们在一起回营地途中,遭到北漠士兵的伏击,六弟为了救我才被伏兵重伤,我实在……六弟,五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偿还——”
沈云琛摇头道:“五哥,你我从小就是好兄弟,好兄弟还需要说‘偿还’二字吗?”
沈宜越释然一笑,喟叹道:“我这辈子,幸得有你这个好兄弟。”
安静地听了半天的顾时欢总算搞清楚原委了,虽然心疼沈云琛身负重伤,而这重伤的原因是为了救他的五哥,她也没法怪罪在沈宜越身上,只好在心里恨恨地骂那些北漠伏兵。
而沈云琛又问起了元青这些天来的情况。
他临行前特意托元青来六皇子府保护顾时欢,就是担心沈世涟会趁着他离开京城,在这段时间内有所动作。
元青道:“原本我也做足了应对的准备,没想到……这段时间内宫里和六皇子府都风平浪静,什么事也没有。”
沈云琛眉头微蹙,沉思。
沈宜越知他心中所想,替他说道:“这次由于沈平玉殒命和我失踪之事,父皇在同意六弟赶赴月兰之前,给了他一道退战圣旨,让他带去月兰,停下这场征战。这场战事已经损耗掉不少崔坚的兵力,父皇的目的已经达成,若是再耗下去,恐怕崔坚便要当场谋反了,到时候只会让北漠和西庆钻了空子。所以这次大昱率先停战了,西庆失了盟友,暂时又讨不了好,因此也鸣金收兵了。战事已了,崔坚这一次带着他的兵力跟我们一起回了京城,如今正驻扎在京城外的临时训练营内。这段时间沈世涟按兵不动,是否……意在等崔坚归来,与之联合?”
沈云琛沉眸:“总之,无论崔坚还是沈世涟,或者两者联合,都必有一战。”
抽丝剥茧